荷兰严格审查警察职业操守

据荷兰警方消息，日前，公布一年一度的职业操守内部查处结果，全荷兰6.5万名警员中有80人因操守问题被开除，57人留职察看，12名过去两年已被留职察看的警员被开除，5名失节警员自愿离职。

荷兰警察总局局长赫拉德·博曼指出，2014年被开除的失节警员人数比2013年略有增长，但与更早几年相比有所下降。调查报告也显示，荷兰民众高度信任警察。

警务操守大难题

荷兰内政部报告指出，警察权力大、公务行为保密性高，警员间攻守同盟比其他行业更突出，警务操守监管难度更大，但也更有必要。

不论哪个国家，日常巡逻的警察经常是在没有行政上级直接监督的情况下与公众打交道。罪案发生时，公众往往期待警方“动用一切手段”迅速破案，警察出于为民除害的正义感，也容易过度使用武力。

公共管理研究发现，由于组织机构和职业本身的特殊性，警务人员比其他行业更注重维持彼此间的良好关系，会不言自明地信守攻守同盟的“沉默守则”：看到同行做了有失职业操守的事，更倾向于不向上级报告，不对外界透露信息。

如果每个警察都保持沉默，调查他们的不当行为就非常困难。可是，一旦警察没了节操，公民与警察之间的互信就会下降。政府公信力受损，社会治安和公民服务都会大打折扣，走向恶性循环。

所以，各国都在想办法加强警务人员职业操守。除了启动外部调查、鼓励媒体监督、欢迎公民投诉，内部操守建设也是多国在做的。

警察出事怎么查

荷兰1700多万人口中有6.5万名警员，警民比例大约1比260。在社区警力配置方面，荷兰警方保证平均每5000位居民有1名片警。

荷兰警察系统2013年改组，原来的25个省级警局与全国警署合并，组成统一的全国警察部队，下设10个地区机构。

荷兰警察如果出大问题，由外部机构查。荷兰检察院系统有个公职人员特别调查局，所有可能影响政府运作、损害政府公信力的公务员犯罪行为和敏感事件都归它查。荷兰警察属于公职人员，警察腐败、警察开枪致伤致死、在押犯服刑犯死亡，特别调查局就会介入调查。

如果公民认为警察行为不当或者对警察工作不满，可以书面或口头投诉。荷兰各地区警局都受理公民投诉，公民也可以找地区投诉委员会，委员会由法官、市长和律师组成。被投诉的警局必须指派专人回应投诉，委员会监督回应程序、举行听证，并建议警方如何回应。

如果公民对警方回应不满意，可以找国家监察使公署。国家监察使公署的职能相当于信访办，但不是政府任命，只对议会负责，由独立人士任职。

所有公民投诉都有登记，荷兰警方每年公布公民投诉数量和处理结果。1995年至2004年间，荷兰公民投诉警察每年大约三四千人次。此后，随着警察职业操守监管日趋严格，公众维权意识增强，投诉案例逐年增加。2014年，荷兰警方一共收到一万多次投诉，投诉原因主要是警察行为粗暴、危险驾驶和暴力执法，其中2000多例未获受理，7000多例得到解决。

被投诉警察涉嫌违纪，警方会启动内部调查程序；涉嫌违法，警方内部调查与公共检察机关调查同时进行。除了被公民投诉，荷兰警方内部操守审查一旦发现问题，也会启动内部调查程序。

荷兰警察内部操守审查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2003年起，荷兰警方每年登记汇总操守违规案件，并公布违规人员调查处理结果。2006年，荷兰政府修正《公仆法》，要求省市各级公职部门分别制订《操守政策》和《行为准则》。2008年，荷兰警方根据政府要求，将操守违规登记及内部调查制度进一步规范化。

荷兰内政部统计，荷兰警方启动的内部调查程序中，公民投诉、上级发现和同事举报各占三成，其余是媒体或其他监督机构引发。

查出问题怎么办

报告显示，2014年荷兰警察有1300多起涉嫌违背职业操守的案件被调查，超过三分之一最终确认涉案警员操守有问题。其中有154人因严重失节被清出警察队伍，轻微失节人员被处以训诫、扣薪等处罚。这一数字比2013年略有增长，但与更早几年相比有所下降。

被开除者的违纪行为包括：盗窃、挪用公物、窃取罚没物品（23人开除、4人留职察看）；泄露警方资料或将警方资料用于私人目的（11人开除、11人留职察看）；差旅费、工作时间、税务、保险等发票作假（6人开除、9人留职察看）；酒后驾驶（2人开除、10人留职察看）；公务或私人时间与公众交流严重不当（10人开除，4人留职察看）等。

荷兰警方没有公布失节者的过失详情，不过媒体时不时报道的“警察怪故事”应该都在被处罚之列：

2014年10月14日，荷兰国家电视台报道，5名警官（包括一名高级警官）涉嫌在4年前的警车采购中受贿，被停职调查。

2014年7月17日，荷兰《每日电讯报》报道，8名警察在王室马厩执勤时猛踢并摇晃一部自动售货机，直至巧克力和糖果从中跌落，已被开除。警方发言人说：“涉案警员监守自盗的行为，使他们无可挽回地丧失了可信度。”

2014年4月9日，荷兰国家通讯社报道：“核安全峰会开幕前夜，10至15名警察因在一家酒店对宾客言行不当被调查。据了解，这些警察极有可能是在酒精驱使下做出了不当举动。执勤时饮酒或非公务时间行为不端，有违警察职业操守行为准则。”

提高警察公信力

荷兰中央统计局调查显示，1993年至2011年，荷兰公民对警察一直是“基本满意”。老年人比年轻人满意度高，女性比男性满意度高，新移民对与警察的某些特定接触不是很满意，但是对社区警察的出警和服务总体水平评价很高，相对贫困的城市街区对警察的有效响应最满意。

鹿特丹大学2014年2月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荷兰民众高度信任警察。报告对比了16个欧洲国家的情况，结果是芬兰人对警察信任度最高，荷兰警察信任度排名第四，东欧国家排名最靠后。

报告指出：“经验和数据显示，对警察来说，公信力不是‘你好好干，公民就信任你’。警察公信力来得格外辛苦，而一旦发生负面事件，丢得却非常容易。”

或许正因如此，荷兰警察总局局长热拉尔·博曼在3月公布内部查处结果时指出，密切关注警员操守，相关案件不论大小从不放过，同时也组织各种培训，利用一切机会帮助警员提升职业操守。

他说：“作为社会榜样，警员不论在工作时间还是在私人时间，个人操守都应该无可挑剔，这样才能赢得公民的绝对信任。”

(责编：谢佳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