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3-18 14:40:47|来源:海外网|字号:
此“章公六全”是彼“章公六全”吗?
匈牙利展出的佛像真的就是村里失窃的章公六全祖师宝像吗?阳春村的村民向大闽网提供了他们整理出来的证明。
1、两尊佛像胸口前的黑色系带
村民林乐居拍摄的一张1989年照片里:陈列在普照堂的章公六全祖师佛像头戴莲花帽,盘坐的腿上盖着一块花布,佛像背后的墙壁上露出“普照堂”三个字。“两张图片里的佛像的左边胸前都有一块黑色的三角形系带。”林永团比对着匈牙利展出的佛像的图片说。
2、宝像失窃时间和易主时间
阳春村章公祖师是在1995年年底失窃的,当时村里还报了案,而匈牙利自然科学博物馆人类学家西科希女士说,展出的宝像最近一次易主发生在1996年,“从时间上来说刚好吻合。”村民林永团说。
3、坐垫上的字与族谱记录
根据媒体报道,匈牙利自然科学博物馆展出的佛像坐垫上写着“本堂普照”“章公六全”等字样,而阳春村的普照堂就是供奉章公祖师的地方。据阳春村修于民国年间的族谱记载,普照堂是在宋代时期建立的,它的名字来源于章公祖师。章公祖师俗名章七三,法号普照,北宋年间坐化成佛。章公圆寂后肉身未腐之时,被镀金塑成佛像,从此,章公祖师宝像一直供奉在普照堂的正厅之上。
4、展出佛像验出真身与章公肉身坐化
央视在内的诸多媒体在报道匈牙利的佛像时,都将外电中的“Liuquan”翻译成“柳泉”,认为佛像内端坐的和尚为“柳泉大师”,有些甚至将其冠以“西辽皇帝耶律大石的老师柳泉”的名号,但阳春村的村民认为这里的“Liuquan”代表的是“六全”,而非柳泉。
69岁的老人林乐妙说,六全指的是真身的四肢身首俱全,而非他的名字,清代的学士李清时还曾为章公题过“开山恩主、显化六全、章公祖师”的牌匾。不过在文革期间,这块牌匾被卖至泉州一带,现如今被换成一块电子板搁置在大厅上方,播放着“开山恩主、显化六全、章公祖师”等字。
匈牙利展出的宝像被查验出内藏和尚的真身,这一点让阳春村的村民更加肯定它就是失窃的章公宝像。林乐妙老人说,“章公祖师宝像是肉身坐化的”的故事,他们从出生开始便屡屡听大人们提起,甚至连隔壁的东埔村的村民也知道这一说法。
村民自发组织搜集线索 寻求证实
阳春村的村民们试图寻找更多的线索证明远在匈牙利的佛像,就是20年前凭空消失的章公祖师。这几天,普照堂理事会的成员们一直在各处走访,搜集资料。有些线索,他们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1、章公宝像左手虎口的修补痕迹与脖子上的裂痕
在走访中,普照堂理事会的成员们了解到,1950年代,一位土改队队长怀疑阳春村的章公六全佛像里面,是否如村民所说藏着真身,便在章公左手虎口的位置钻了一个小洞,伸进指头一摸,摸到了类似丝麻的东西。之后,时任当地小学校长的徐有伍知道此事后,从做油漆的亲戚家里拿了一些大漆,半夜跑到帮忙藏匿宝像的东埔村村民家中,将洞口用大漆补上。几十年后,如今在泉州德化居住的老徐对大闽网回忆起此事:“那时候破四旧,很多文物都被毁了。我只是出于保护文物的心情,我就悄悄地跑去把洞口补上。”
明显破损的还有章公佛像的脖子。村民林永团说,章公佛像的额头曾磕到台阶,脖子有条裂痕,每次抬佛像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靠放在肩上的头像有点松动。
普照堂理事会的成员们立即联系上旅居匈牙利的同乡。3月15日,同乡赶往匈牙利自然科学博物馆,试图观察馆内的佛像的左手位置是否有当年修补的痕迹。但据参观者介绍,佛像展示台灯光暗淡,四角各有保安监管,无法详细地近距离地观察辨别,不允许拍照和录音。前往寻找证据的同乡,没有任何收获。
2、匈牙利展出佛像背后的字迹
81岁的村民林居仁老人提供了另一线索。匈牙利展出的佛像背后有“经手重新”的字迹。1940年代,章公经历过一次重修。林居仁老人说,佛像重修时,他跟着父亲到普照堂,同村的林本俊在佛像的背后写字,他在一旁帮忙磨墨。林本俊已经去世,但他在村里的一个篮子上留下了用毛笔写成的“庚寅梅夏重新”字样。“如果能做笔迹鉴定的话,说不定就能证实是同一个人写的。”林居仁老人说。
在村民掩护下,章公祖师躲过文革破四旧
阳春村人从小听着章公肉身坐化的故事长大,对章公的敬畏流淌在他们血液里。文化大革命期间,为了保护章公宝像,村民们合力偷偷地将宝像从普照堂搬出来,藏到民房里。那段时间,宝像每隔几天就要换一个藏身之地,夜黑风高的时候,年轻的村民抬着宝像,从一个村民家躲进另一个村民家里,躲避棍棒毁打之灾。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五是章公祖师的生日。在文革期间,村民们甚至顶着危险,定期秘密地为章公祖师过生日。章公祖师宝像失窃后,村民集资找工匠重新造了一尊祖师。“以前的那尊祖师,神态祥和,你盯着它看,越看越觉得它似笑非笑,欲言又止,但是后来造的这尊就没有以前的韵味了。”村民林永团说。
虽然新宝像和原来的章公宝像相似度不高,但是村民们依旧将其供奉在普照堂之上,依旧在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五为它办席庆生。
1995年失窃时,村里来了辆白色小汽车
1995年农历十月初五,一如往年,村民们提着五颜六色的瓜果来到普照堂点香烧烛,磕头跪拜。村里还凑了一笔钱,在普照堂附近的戏台上,连办了两场戏为章公祖师庆生。戏台上,戏班们吹拉弹唱,戏台下,聚满了从本村、隔壁村赶来看戏的大人,而小孩们拿着小摊上买来的玩具,在戏班高亢的声音中来回奔跑。章公祖师端坐在普照堂的大厅之上,微低着头,看着满地的喧哗与热闹。
生日结束,热闹谢幕,村里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与单调,人们带着章公祖师能保佑心想事成的盼望,继续耕田种菜,忙活生计。
然而,热闹谢幕后的第19天,农历十月二十四日的早上,看守普照堂的老人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平静——“章公六全祖师不见了”。这个消息如同一枚炸弹在村民中炸开,村民们从四处赶来,普照堂的门口还残留着庆生当天点燃的烟花爆竹的余烬,而大厅供奉台上的章公宝像却不见踪影,原本穿戴在宝像身上的帽子、衣服被扯下,扔在地上和桌子上,一个30-40公分大的洞赫然地出现在大厅左侧的墙根上,而门锁完好无损。
村民立即报了警。时任吴山乡派出所协警的林成发说,以佛像的体积来说,凭墙洞的大小,要通过它偷运佛像实在不大可能。人们很快怀疑起守堂的单身老人,但老人始终说自己毫不知情。
村民林光明突然想起章公六全失踪的前一晚,他在村口看见的那辆白色小汽车。那天晚上11点半左右,林光明从家里出发,去村口的机砖厂值班。半夜里,他和一位村民正要推着机砖出厂,安静的村里突然开出了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夜色中,林光明看见汽车后面放着一个方正的物体,用红布包裹着。在偏僻的山村,小汽车是稀罕物,林光明和村民讨论着是不是村里有人生病了,半夜请车去医院。直到第二天,他才反应过来,汽车后面放着的极有可能是失窃的章公佛像。
后来,守庙的单身老人松了口,他说有些事他只有到临终前才能说,不然他会倒大霉。人们一再追问,守庙的单身老人闭口不谈。村民们看他年事已高,生怕把他逼出事来,而警方也未找到窃贼的踪迹。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到周围的乡村城市寻找佛像,和有嫌疑的白色小汽车,但是几年寻求未果。这事就在村民的猜测中逐渐搁浅了。
村民希望获得专业人士的帮助
宝像失窃后的第20年,几张从千万里之外的匈牙利发来的照片再次打破阳春村的平静。这几天,普照堂的正厅每天都挤满了人,人们拿着照片、祖谱,不停地比对,“章公又现身了!”几位年老的长辈喜极而泣。
39岁的村民林文青在广西做生意,看到新闻的第二天,他立马从广西赶回了阳春村。他说,即便在广西,他也供奉着章公。小时候,他总是争着当章公巡游队伍的领头扛旗人。和林文青一样,村民们盼望着能将章公的佛像“请”回阳春村的普照堂。
新闻传开的第2天,阳春村普照堂理事会的成员们开始整理有关章公祖师的资料,他们希望能联系到匈牙利自然科学博物馆,确认一下博物馆展出的佛像是否为当年失窃的章公祖师。
“如果真能把祖师请回来就好了。”林文青站在新宝像面前说。普照堂理事会的成员们明白“请”回章公祖师困难重重,但他们仍然打算试一试,搜集更多的证据,让祖师回归故里。
“要证明属于荷兰收藏家的那尊佛像,就是三明大田的章公六全祖师像,难度太高了,但既然佛像在20年后突然出现在匈牙利,一定是有意义的。说不定祖师显灵了!”一位理事会的成员开玩笑说。
大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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